來源:奇點糕 上個月初,我們報道了中山大學附屬第七醫院團隊的一項研究成果。 他們發現腫瘤產生的乳酸會促進癌細胞修復DNA損傷,幫助癌細胞抵抗放化療[1]。 由于運動,尤其是無氧運動也會產生乳酸,很多讀者留言問癌癥患者是不是就不適合運動了。 實際上,一些指南是推薦癌癥患者在根治性治療期間和治療后進行體育鍛煉,因為運動可以降低治療的副作用[2,3]。此外,還有一些研究發現,確診癌癥后堅持按指南推薦規律運動,還與全因死亡風險下降25%有關[4]。 由此看來,適度運動對癌癥患者是有好處的。不過,對于轉移性癌癥患者而言,現有的指南表示:現有證據不足,不清楚是否對患者有益,因此沒辦法提供具體的建議。 近日,由荷蘭烏得勒支大學Anne M. May領銜的研究團隊,在頂級醫學期刊《自然·醫學》上發表一項重磅研究成果。他們發起的一項隨機對照臨床研究首次證實,對于轉移性乳腺癌患者而言,為期9個月的有監督、有組織和個性化的運動,可以顯著改善患者的疲勞和健康相關生活質量[5]。 研究人員認為,他們的這一發現,有望改寫現行指南,讓運動的益處惠及更多的癌癥患者。 最新統計數據顯示,在2022年,全球女性新發乳腺癌超過230萬例,死亡病例超過66萬例[6]。 轉移是癌癥導致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對于轉移性乳腺癌患者而言,近年來新藥研發不斷取得突破,患者的生存時間顯著延長[7]。 然而,讓人感到遺憾的是,轉移性乳腺癌患者的健康相關生活質量(HRQOL)卻沒有得到改善,甚至發生了惡化[7]。因此,越來越多(80%)的患者認為,改善HRQOL應當是科學家和醫務人員努力的方向。 作為運動-腫瘤學領域的專家,Anne M. May發現對于轉移性乳腺癌患者而言,癌癥本身和治療過程都會給她們帶來不良反應,其中負擔最重的當屬疲勞,而且疲勞也是對HRQOL產生負面影響最大的癥狀。 May還注意到,現行指南之所以沒有推薦轉移性癌癥患者運動,主要是因為臨床研究證據不足,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因此,亟需高質量的臨床研究評估運動對轉移性癌癥患者的影響。 在上述背景下,May領銜的團隊發起了國際多中心臨床研究——PREFERABLE-EFFECT。在2020年1月8日至2022年8月3日間,招募了856名乳腺癌患者。最終357名預期壽命≥6個月且無不穩定骨轉移的轉移性乳腺癌患者同意參與研究,其中178人被隨機分配到運動組(9個月的有監督運動,包括平衡、有氧和阻力),179人被隨機分配到對照組(常規護理)。 參與研究的所有患者平均年齡為55.4歲,99.4%為女性,74.8%的患者正在接受一線或二線治療,67.2%患者存在骨轉移。在入組的基線時,49.9%的患者報告疲勞超過了臨床重要性閾值(QLQ-C30疲勞量表得分≥39),56%的患者報告身體功能低下(得分<83)、57.7%的患者報告了疼痛(得分≥25)、57.4%的患者報告了呼吸困難(得分≥17)。 在研究期間,有監督運動課程出席率的中位數為77%。運動方案依從率的中位數為:平衡項目70%,有氧項目59%-83%,阻力項目63%-100%。 從研究結果來看,在6個月時,運動組的HRQOL顯著優于對照組(組間差異為4.8,Bonferroni-Holm調整后P=0.0003);在6個月時,運動組的身體疲勞程度也顯著低于對照組(組間差異為-5.3;Bonferroni-Holm調整后P=0.027)。值得一提的是,這種改善都持續到了第9個月;而且HRQOL在第3個月就發生了顯著的改善。 在次要終點方面,在6個月時,運動還改善了患者的體能、身體功能、社交功能、角色功能、疼痛和呼吸困難等表現。 在安全性上,共報告了兩起與運動相關的嚴重不良事件:一起手腕骨折和一起骶骨應力性骨折。不過,這兩起骨折事件均與骨轉移無關。在耐受性方面,有80名患者因不良事件(AEs)需要修改運動計劃,最常見的是疼痛(51.3%)、頭暈(12.5%)、肌肉酸痛和/或痙攣(11.3%),以及疲勞(8.9%)。 總的來說,Anne M. May團隊的這項臨床研究證明:為期9個月的有指導的運動計劃,在6個月時就可以顯著改善轉移性乳腺癌患者的疲勞和HRQOL,并能維持9個月之久。除此之外,運動對患者的身體功能、角色功能、體能、呼吸困難和疼痛等臨床相關結果也有有益影響。 盡管如此,May和她的同事還是建議,對于想通過運動改善疲勞和健康相關生活質量的轉移性乳腺癌患者而言,在進行運動前需獲得主治醫生的醫療許可,包括進行風險評估,以評估運動引起骨骼并發癥的風險。此外,為確保安全,至少在運動的最初階段需要有專人指導。 參考文獻: [1].Chen H, Li Y, Li H, et al. NBS1 lactylation is required for efficient DNA repair and chemotherapy resistance. Nature. 2024;631(8021):663-669. doi:10.1038/s41586-024-07620-9 [2].Campbell KL, Winters-Stone KM, Wiskemann J, et al. Exercise Guidelines for Cancer Survivors: Consensus Statement from International Multidisciplinary Roundtable. Med Sci Sports Exerc. 2019;51(11):2375-2390. doi:10.1249/MSS.0000000000002116 [3].Ligibel JA, Bohlke K, May AM, et al. Exercise, Diet, and Weight Management During Cancer Treatment: ASCO Guideline. J Clin Oncol. 2022;40(22):2491-2507. doi:10.1200/JCO.22.00687 [4].Lavery JA, Boutros PC, Scott JM, Tammela T, Moskowitz CS, Jones LW. Pan-Cancer Analysis of Postdiagnosis Exercise and Mortality. J Clin Oncol. 2023;41(32):4982-4992. doi:10.1200/JCO.23.00058 [5].Hiensch AE, Depenbusch J, Schmidt ME, et al. Supervised, structured and individualized exercise in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Nat Med. Published online July 25, 2024. doi:10.1038/s41591-024-03143-y [6].Bray F, Laversanne M, Sung H, et al. Global cancer statistics 2022: GLOBOCAN estimates of incidence and mortality worldwide for 36 cancers in 185 countries. CA Cancer J Clin. 2024;74(3):229-263. doi:10.3322/caac.21834 [7].Cardoso F, Spence D, Mertz S, et al. Global analysis of advanced/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Decade report (2005-2015). Breast. 2018;39:131-138. doi:10.1016/j.breast.2018.03.002